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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向北老人讲述当年没有成功的“越狱”计划 记者 邹飞 摄
疯老头华子良脱险与妻子双枪老太婆联系上后，两人亲自带队到监狱营救。牢里的许云峰挖开了地牢，解放军兵临重庆时，难友们砸开牢笼，和看守特务展开了殊死的搏斗，里应外合最后成功从地道越狱……这是小说《红岩》设计的激动人心的结局。但事实上，一场没有成功的营救却成为了永久的遗憾。91岁的林向北老人，是有71年党龄的地下党员，也是双枪老太婆原型陈联诗的女婿，1949年，他就和家人一起计划营救被关押在渣滓洞的战友。上周，老人回到重庆，首次公开揭秘没有成功的“越狱”计划，以示对战友们60年的怀念。
地下党当上“特务勤务兵”
1949年9月的一天，地下党员张平河在磁器口看到一张“交警一旅”招募新兵的通告，林向北看到后，决定派人打进去，张平河通过熟人，找到“交警一旅”军官队的一名军官，把自己和杜文举、陈立洪介绍到“干训班”去当传令兵和勤务兵。这个“干训班”其实就是专门训练“打游击”和潜伏特务的培训班，有三百多人，设在渣滓洞集中营斜对面的五灵观立人山小学内。
特务机关对“干训班”非常重视，连特务头子徐远举也常去巡视讲课。张平河一进去就发现，集中营周围特别森严，设有三道防线，每道防线都要有特制的通行证，有临时、夜间和特别通行证。他们几个因为是长官身边的传令兵和勤务兵，行动还比较自由，可以随便进出大门，但也不能出入这三道防线。
帮军官提洗脚水绘地图
“要实施营救计划，首先要摸清情况，我给他们下的第一道命令，就是要绘制一张尽可能详细的地形图。”林向北说当时这个地区还没有自来水，就连军官们的洗脸水和洗脚水，都全靠勤务兵和传令兵到山脚河沟里去提，平时还要不停走动，去给长官们买吃的、用的。
几个人利用这些机会，满山东绕西逛，走遍了附近的松林坡、杨家山、白公馆、阅兵 场等地，把整个地形看了个八九不离十。“陈立洪这个机灵鬼，不知道用了什么招，居然把干训班孙副官手里的临时通行证搞到了手，闯进了渣滓洞警戒线的第二道防线。”
与此同时，林向北还通过张平河在二十四兵工厂工作的弟弟，把地下党同志打入厂卫队，国民党二十四兵工厂在渣滓洞附近，只要往高处一站，可以清楚地看到渣滓洞的碉楼和人来人往的情况。通过请客送礼、找关系、人托人，最后补充了两个“新兵”，这两人又在警卫队里大交朋友，最后其中的一个居然补上了机枪手，掌握了一挺机枪！
把渣滓洞的情况侦察清楚后，几个同志把各自头脑里的信息汇集起来，画了一张很详尽的渣滓洞、白公馆地形图。“是用一张一尺见方的土白纸绘制的，标明了从歌乐山、童家桥、红槽房、二十四兵工厂到白公馆渣滓洞的路线和沿途的警界线，又用特殊的标记注明了区内的警界线、岗亭、哨所和木栏的标志，以及军械仓库、营房住地、兵力布置情况，还用特别文字说明了第三道防线较严密，线外有电网、线内有警铃，还有便衣武装特务把守等。”
十一月中旬，这张精心绘制的地图被交到了林向北手中。
双枪老太婆卖首饰“买”人
在林向北组织营救时，陈联诗和林向北的妻子廖宁君也在想办法营救。廖宁君找到了时任国民党“中国新闻社”社长的袁建之，开诚布公地谈到希望他帮助营救关押在渣滓洞的政治犯。袁建之倒是很积极，下午就回话：“对方要十两金子一个人，我说了好半天才降为五两金子一个。你们赶快把钱交来。”
当时，一两黄金值60多块银圆，五两黄金要300多块。可救人要紧，陈联诗将自己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找了出来，还变卖了首饰，到处去借。“宁君把唯一剩下的一件结婚纪念品——父亲当年为她打的那条金项链也拿出来了，说是马上就要解放了，什么都会有的。”大家终于凑上了180块银圆，外加几件首饰。
袁建之拿上钱，买了一只火腿和一副麻将，给西南长官公署二处的一个姓张的军事法官送去。那法官却说：“不忙，要等事情落实了才交钱。”说完就走了。过了许久，张法官这才匆匆回来，喘着气说：“不行了，我托的人已逃离了重庆，往成都方向去了。要是早一点，说不定真有办法。”
三个月营救 计划落空
60年后，91岁的林向北抬头望向远处，“也就在这天晚上-1949年11月27日，我听到了从渣滓洞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：敌人大屠杀开始了。关押在渣滓洞和白公馆的绝大多数同志，在黎明前被杀害。其中有我的老师胡作霖、同乡和战友刘石泉，还有陶敬之……”
他说，自从组织上发出了营救战友的紧急指示，在短短三个月内，尽一切可能做了很多工作。可是由于敌人慌忙逃跑提前下手，营救计划全部落空，就连张平河他们画的那张宝贵的地图，也没有能派上用场。
林向北老人说，今年，会去渣滓洞看望战友们，“或许，他们会知道我们60年前作出的努力……”
(本文来源：重庆商报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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